王春杰：努力构建健康可持续公共交通生态系统

努力构建健康可持续公共交通生态系统

王春杰

党的十九大提出建设交通强国的战略目标，交通运输部明确交通行业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全国公交系统是交通行业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重要的民生工程，是城市运行的重要支撑，是安全稳定的重要基础，是城市文明的重要展示窗口，全国公交行业要努力构建健康可持续的公交生态系统，助力交通行业实现高质量发展。

一、公共交通生态活动的范围

与生物生态系统类似，商业生态系统具有大量松散联结的参与者，每一家企业最终都要与整个商业生态系统共命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每个参与者在一个商业生态系统中担当者不同的功能，各司其职，又能形成互赖、互依、共生的关系。虽有不同的利益驱动，但身在其中的组织和个人互利共存，资源共享，注重社会、经济、环境综合效益，共同维持系统的延续和发展。商业生态系统作为一种新型的企业网络，能充分体现企业间资源的相互协调和聚集，生态系统中的各参与者彼此命运攸关。如果生态系统健康，那么所有参与者都能够繁衍生息，如果它不健康，所有参与者都会身受其害。

公交生态系统包括但不限于城市客运企业、政府、研究咨询中介服务机构、教育培训机构、车辆装备制造企业、互联网出行服务企业（互联网+出行）、行业组织（分会、学会、城市公交协会）、金融服务企业（保险、银行、融资租赁、基金等）、传媒企业、其他服务企业（建设、保安、餐饮、保洁、物业）、科技信息企业。各个子系统在生态系统中扮演的角色不同，但都是公交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

公交生态系统包括但不限于城市客运企业、政府、研究咨询中介服务机构、教育培训机构、车辆装备制造企业、互联网出行服务企业（互联网+出行）、行业协会组织（分会、学会、城市公交协会）、金融服务企业（保险、银行、融资租赁、基金等）、传媒企业、其他服务企业（建设、保安、餐饮、保洁、物业）、科技信息企业。各个子系统在生态系统中扮演的角色不同，但都是公交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

1. 各级政府及相关部门：包括交通运输部、各城市政府及交通委（局）、国资委、发改委、财政局、规划委、住建委、环保局、公安局、交管局、城管委、经信委、组织部、宣传部等。其中，交通运输部作为公交行业主管部委至关重要。孟秋处长今天亲临会议，对我们下一步工作提出了要求，全国公交系统将认真贯彻部里的要求，把公交系统建设得更好。

2. 行业协会组织：包括中国道路运输协会城市客运分会，中国土木工程学会城市公共交通分会，中国城市公共交通协会，中国交通职工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城市公交行业分会，中国出租汽车暨汽车租赁协会，世界公交联合会（UITP），各省（市）城市公交协会以及与公交有关的行业协会等等。

3. 城市客运企业：以陆路交通为主，包括城市公共交通、公租自行车、旅游大巴，出租租赁、商务巴士和城际客运。部分城市客运企业还有水路业务，主要是轮渡。目前，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公交企业共3965家，从业人员约135万人（不包括新兴互联网+客运出行企业）。

4.政策研究咨询机构：国家及地方各级交通研究院、交通科学院、城市研究院或交通研究中心；行业内如京城智通研究院（归属北京公交集团）、济南公交研究院等。

5. 教育培训机构：各交通大学相关专业，城市交通职业学院、驾校、职校、技校、党校中的交通专业等培训机构。

6. 中介服务机构：包括律师事务所、资产评估机构、审计事务所、会计事务所、评审机构等。

7. 车辆技术装备制造企业：各类整车及配套企业，如福田欧辉客车、宇通客车、银隆客车、厦门金龙、中通客车、安凯客车等，以及数百家总成配套厂商。

8. 新型互联网+出行和服务企业：互联网出行企业包括滴滴、优点、神州、首汽约车、曹操、美团、摩拜、ofo、哈啰出行等；服务企业包括高德、百度等。

9. 信息、科技、金融、传媒等合作企业：如阿里、腾讯、百度，各商业银行、保险公司、金融租赁公司、基金公司，华录智达、天迈、天路，白马、智马等相关企业。

二、公交生态系统各行业存在的主要问题

1. 政府层面：各地政府重视程度参差不齐，总体投入力度不足，很多城市有“重地下，轻地上”的倾向。此外，各地政府评价有的从经济角度，有的从安全角度，有的从服务角度，评价角度各有不同。

2. 行业协会层面：存在“五多五少”的问题，主要是各自活动多，合作合力少；一般性活动多，品牌性活动少；论坛研讨多，有效有力度服务少；国内活动多，国际交往少；自说自话多，影响政府、社会少。

3. 公交企业：面对诸多难点和痛点，体现在“四大四缺”：客运市场变化大，公交出行从人次来看当前呈现稳中有降的态势、新出行方式冲击大、安全稳定压力大、企业经营管理难度大；企业缺标准、缺资金、缺创新、缺人才的情况普遍存在。

4. 装备技术制作企业：过度竞争和地方保护并存，技术研发不足与人才短缺并存，市场拓展压力与资金压力并存。在国家在发展新能源汽车的大环境下，据不完全了解，一些整车企业的补贴没有足额及时到位，高达数十亿的补贴欠款使得企业经营压力很大。按照近期公布的2019年1、2月份工业企业利润指标来看，汽车制造业整体利润下降了42%，企业发展面临诸多困境。

5. 新型互联网出行服务企业：正在由野蛮性增长向理性发展转变，正在由重发展轻管理向加强行业管理转变。交通运输部为此也在建立健全监管机制和出台相关政策规章。这些互联网企业当前正面临着来自资金、获客成本、安全服务、盈利模式等多方面的考验。

6. 教育研发培训机构：总体来看，公交行业教育研发力量“小而散”，系统性培养公交专门人才的培养机构还没有，核心工种（如公交车驾驶员）缺乏系统培训。

三、面对新要求，我们应该如何做？

1. 深入贯彻交通运输部对公交行业的要求

交通运输部党组成员、副部长小明同志在2018年全国城市交通工作暨“公交都市”建设推进会上提出，在新时代，站在从交通大国迈向交通强国的历史新起点上，要准备把握城市交通发展面临的新形势新要求，主动顺应新时代发展新趋势，奋力推进城市交通高质量发展，建设人民群众满意的城市交通系统。要加快打造“保障有力、服务优质、绿色智慧、共享共治”的现代化城市交通体系，奋力开创公交高质量发展新局面。这十六个字，是对我们公交行业提出的总要求。

刘小明副部长也提出，交通行业也面临着五个前所未有——经济运行压力前所未有，企业要降低成本，高效运营；科技创新带来的新发展方式压力前所未有；治理能力、治理体系现代化建设要求前所未有；安全反恐防爆风险前所未有；行业管理者思想意识、理念、观念不适应前所未有。

面对新形势，传统公交企业在加快转型发展，在积极推进管理体系变革的同时，主动融入互联网和物联网，推进制度创新、技术创新和管理创新。互联网企业也发现了公共交通的巨大市场，从出行、支付等多维度切入公共交通领域，形成了既有竞争又有合作的格局。从互联网行业发展趋势可以看出，在“互联网+出行”领域，最后赢的一定是既懂交通运输又懂互联网经济的企业。

公交行业要坚持新发展理念，坚持推动高质量发展，坚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坚持深化市场化改革，紧紧抓住并用好重要战略机遇期，落实“巩固、增强、提升、畅通”八字方针总要求，着力提高公交运营效率，降低成本，确保安全稳定，推动科技创新。

此外，刘小明副部长从传统文化理念的角度对公共交通行业提出新要求：要着力做到“谋势、明道、优术、笃行”。谋势，就是要谋划大势，要有好的环境；明道，就是要统一思想，凝聚共识；优术，就是优化路径，实化举措；笃行，就是要狠抓落实，确保见效。

2. 城市公交客运企业要坚持“八化”发展

作为公交企业来说，应该怎么发展？在交通运输部的坚强领导下，公交客运企业要主动融入生态，互利共享生态，努力构建健康可持续的公交生态系统。我们提出，未来公交企业要向着“八化”的方向发展。在去年杭州召开的城市客运分会二届一次理事会议上，我提出了未来公共交通应该具备“六化”，结合一年来公交领域的新变化和企业发展新趋势，我想还要再加上资源资产的资本化和员工队伍的知识化。

一是服务的多样化。服务的多样化既是满足乘客个性化需求的重要方式，也是政府部门对缓解城市交通拥堵的重要期望。各地公交近年来大力发展定制公交、校车、微循环线路等多样化服务方式，满足了乘客不同层次的出行需求。比如：北京市希望公交集团在CBD地区大力推广定制化公交，争取每天通过定制公交运送5万人，减少私家车出行。服务多样化的产生，源于部分公交企业的探索精神，发展壮大则需要政府采用包容的心态看待和接受，在专用道使用、不同出行方式接驳、财政补贴等方面进行政策支持，这方面各地方政府都做了很多工作。另外，多样化发展也离不开与互联网出行和服务企业的合作，深圳、济南、杭州公交分别与滴滴、阿里等互联网企业开展了多层次的合作。深圳优点巴士实现了公交车的在线预约和定制，取得了很好效果，探索了一条新型发展路径。政策研究咨询机构也在多样化公交发展中给予了大量智力支持。可以看出，从线下到线上、从定点到灵活、从单一到多样的公交发展，离不开公交生态系统的协同发力。

二是运营管理组织的智能化。各地公交的信息化建设应用在运营组织管理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有的公交企业与相关科技信息企业合作，实现了智能调度系统使用、自动排班、自动生成时刻表、联动运营组织等功能，节省了人力，提高了管理精细化水平，比如：郑州、杭州、成都的智能调度系统走在了全国前列。还有的企业是与相关互联网服务企业合作，共同建立大数据平台和公交云，在到站预报服务、智能优化线网和商业应用上取得了突破。今后，信息化、智能化技术将会在公交行业广泛的应用。

三是城市公交的一体化。这里面包括两个层面的内容，一个层面是单个城市内的公交企业要一体化，就是要做到一个公交企业整体运营。这样有利于效率的提升，有利于资源的整合。现在有观点说，一个城市应该多有几家公交企业，从而使得竞争更充分。这也是一种思路，但我认为：通过城市公交运营服务标准的出台以及对公交企业实行成本绩效考核等等，我们完全可以解决掉单一公交企业没有竞争的问题；从现在实际来看这是个趋势，许多大型城市都在做城市公交企业的整合。另一个层面是城乡公交的一体化，现在有一些城市正在做，国家也刚刚发了文件，我们城郊客运要实现公共交通化。

整合公交企业能够实现公交线网、资源投入、场站设施、能源结构和管理效能的“五个优化”，达到服务能力一加一大于二、财政补贴一加一小于二的效果。当然，这离不开政府对公交企业公益性的准确定位和财政补贴等方面政策的大力支持。公交企业要积极主动地寻求一体化发展，做强做大做优，发挥规模效应，有效应对地铁和互联网出行方式的冲击。

四是车辆的新能源化。目前，各地在新能源公交车发展都有很快进展，深圳巴士率先实现了100%纯电动化，上海、西安公交也发展迅速。行业协会应发挥公交生态系统的作用，带领公交企业和整车制造商，结合技术发展情况、车辆使用状况，选择好适合公交新能源化的技术路线和能源保障方案，满足企业的运营需要。当前，氢燃料的技术应用也在寻求突破，现在北汽福田已经在张家口地区开始试运行氢燃料公交车，北京市政府已经决定应用氢燃料车辆做冬奥会服务保障工作。这是发展趋势，我们要密切关注。

五是场站的立体化。场站是公交运营的保障，也是最宝贵的资源。在各城市土地资源日益宝贵、日趋收紧的情况下，场站立体化开发是公交的重要选择，既解决到发功能，又实现停车保养功能，还能为社会提供停车资源。成都在场站立体开放上做的比较早，起到了引领作用。昆明、杭州建设立体停车楼和公交基地的经验也值得学习借鉴。北京近几年也积极筹划，正在建设郭公庄、康家沟、二通厂等多个立体场站和停车楼。这方面需要公交企业积极争取地方政府的政策支持，从规划、投资、建设、环保等多维度给予支持。行业协会也要发挥作用，树立城市公交场站立体化的典型，推广到更多的城市。

六是客运服务的标准化。公交企业现在迫切希望能有客运服务的标准。很多城市提出公交车空、车多，资源浪费，但从实际来看，比如：虽然北京公交车多，但仍然存在供给不足的情况，乘车平均间隔在9分左右，乘车体验不是很好。协会和各地公交企业一直建议，政府相关部门会同专业机构、专家学者、行业协会及公交企业、市民代表，共同制定地面公交服务标准，明确地面公共交通服务提供过程中各自的角色和责任，政府应该做什么，提供哪些支持；企业应该做什么，提供什么样的服务。政府根据自身实际需求，对照服务标准向公交企业进行购买服务，并依据标准所确定的服务指标对企业进行考核并进行财政补贴支持，从而更好地促进公交企业为广大市民提供更好的出行服务。

七是资源资产的资本化。资本化是实现企业做强做优做大的有效方式。目前，一、二线城市部分公交企业正在由实体运营型企业向产融结合的控股型企业转型，利用公交场站、车辆资源，以资本为纽带，依托产融结合模式，全方位进行产业布局，切入交通出行领域和公交产业链上下游，切实增强集团公司产业核心竞争力和综合实力，不断增强公交的影响力。贵阳公交的绿色ABS项目取得了26.5亿元经营收费收益权，南宁公交首创了全国公共资产负债管理智能云平台，深圳巴士在多领域与金融机构开展了合作。公交行业最早的一家上市公司是上海巴士事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后来进行了整体结构调整。现在公交行业唯一一家上市公司是北京巴士传媒股份公司，这是一个很好的资源证券化例子。我们提出，公共交通生态系统在未来五年应该再打造5到10家上市公司，增加我们资本化运作的水平。

八是员工队伍的知识化。打造现代化公交最重要的是人的知识化和现代化，未来公交企业的重要任务就是引进高素质人才，打造高技能人才团队，提高员工的知识水平和综合实力。各地公交企业都制定了人才的引进和培养计划，北京前几年实施“十百千”人才发展战略，目前全集团已有博士12人，硕士528人，本科3968人，高技能人才29689人，占人才总量的84.6%。各地公交企业也越来越重视多层人才的引进和培养。公交联盟未来也将开办公交大学，为全国公交培养专业人才，助力员工队伍知识化。

总而言之，全国公交企业就是要共创发展良机，共建生态系统，共克难点痛点，共助高质量发展。现在公交生态系统当中，有的企业处境不错，但更多的企业处境艰难，大家应该团结起来，按照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建设交通强国”的目标，按照交通运输部提出的“建设高质量公共交通”的要求，共同把公交事业做大做强。我们要聚沙成塔，聚小为大，聚弱为强，聚水为海，构建健康可持续的公共交通生态系统，让城市出行更美好！